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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（第2页）

&ldo;皇后娘娘，您都跪了一天了。&rdo;小石榴走来跪在她的身侧，&ldo;您不心疼自己的身子，可陛下的在天之灵怕是心疼坏了。&rdo;

&ldo;外面的人都走了吗?&rdo;她一开口，喉咙像砂石摩擦，干涩又虚弱。

&ldo;都走了，天都黑了。&rdo;

&ldo;好，走了好。&rdo;她将手里的一摞钱纸扔在火盆里，看火舌将它们迅速地吞没，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放松。

&ldo;娘娘，去吃点儿东西吧。&rdo;小石榴劝道，见她一动不动，又换了一番说辞，&ldo;太子殿下都找您一天了，您去抱抱他吧。&rdo;

&ldo;他才多大，懂什么。&rdo;瑶光轻笑，笑声又凉又薄。

&ldo;娘娘您别这样，您这样奴婢心里难受啊‐‐&rdo;小石榴一个没忍住，哭出了声。

她不吃不喝，不眠不休，就这样跪在先帝陵前，一跪就是一天两夜，铁打的身子也遭受不住啊。

瑶光抬手，握住了小石榴的手，道：&ldo;我这样也是想让自己好受些，他在的时候我和他置气斗气，他不在了，我总得在他灵前忏悔几句不是?&rdo;

&ldo;可您也不能这样不吃不喝啊，先帝知道了，一准儿会责怪奴婢们没有将娘娘伺候好。&rdo;

瑶光一笑，如那夜里的海棠花，轻飘飘地落地：&ldo;你去熬碗瘦肉粥，我想喝那个。&rdo;

&ldo;真的?&rdo;小石榴抹了一把眼泪，起身，&ldo;好，奴婢这就去!&rdo;

说完，不等瑶光的话立马就冲了出去，唯恐她下一刻就没了胃口。

聒噪的小鹦鹉走了，她又可以平静地和先帝聊天了。

&ldo;对不住，让你最后都没过几天好日子。&rdo;

&ldo;你说奇不奇怪，人为什么总要等到彻底失去后才后悔莫及呢?以前我总怨你软弱，不会拿主意，可现在你不言不语地躺这儿了，没了主意的却成了我。&rdo;说到这儿，她笑出了声，像是有人真的站在她面前似的。

&ldo;呼呼‐‐&rdo;夜风刮过，掀起了她衣裙的一角。

殿门口，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那儿，不知看了她多久。

火盆里的纸钱被风卷了起来，燃着的一角落入了白色的帷幔里，眼看着又是一场大火。她迅速起身，想阻止火势的蔓延，却不想太高估了自己这跪了一天的身子，一个前扑，彻底摔倒。

火没有烧起来，它才奋力地点燃了纱幔一角，下一刻便被人无情地一脚踏灭。

她仰头看这凭空出现的男人，心底却如一潭死水，没有半点儿波澜。

&ldo;可有伤到?&rdo;他扶她起身，上下打量。

&ldo;宣王怎么此时还在宫里?&rdo;她答非所问。

&ldo;这很重要吗?&rdo;他眼底迷雾重重，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了。

&ldo;是啊，宫门下钥后外人无诏不得停留在此，这么多年了，王爷还懂不了这规矩吗?&rdo;她认真地问道，仿佛想听到他一刻便低头认罪，然后安静退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