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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不过为了一碗饭（第2页）

德发打断她，”妈——，陈年古语的，还说这些干什么？”

小龙说:”不差，他妈过年给俺家剪的，俺妈都舍不得贴，都收起来搁柜里了。化成弄这玩意儿和人比可不是差的一星半点儿！学艺不精呀。”

化成不语，只是咬了嘴唇呲了牙。八岁上他妈就死了，后来爹又娶了后妈，他和后妈的故事就说不完道不尽的。

德发妈命儿子贴上，这屋子顿时有了喜气洋洋的感觉。

”好！”德发妈高兴的合不拢嘴，对着化成说:”结婚那天可得给你个头席。”又对文举和小龙说:”还有你们俩个可别忘了那天来帮忙！”

他俩都说:”这还用说？必须来。”

文举看了又看，说:”这屋里就差一个最重要的东西——”

众人问:”啥？”

文举说:”新娘呗！”

小龙说:”你比德发还急呢！”

众人一笑。

正说着，酒菜上齐。不过是一壶地产英河老白干，一盆螃蟹外加几个家常菜。几个人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。

小龙道:”昨天郝队长给俺们上船的开会了，明告诉，入腊月门就卖船！说是谁愿买赶紧凑钱去。上哪找钱？愁死人！”

”光愁还死不了呢。”化成笑道，”你得愁个忍无可忍，再喝一壶酒，找根绳子解决了。来，喝！你可白想不开哈，愁的抗不了，不是还有哥们吗？”说着大伙儿干了一杯。

化成剔了一壳儿蟹膏，边往嘴里胡噜边道:”我说……这船不该卖，该分！”

”为啥？”小龙问，”地都分，船为啥不分？”

化成抹了一把嘴，说:”因为卖给一个人别人就没份了，要是每人都有一份，就算入股了，不是更好？”

”就胡说！”小龙道，”打破大锅饭哈意思？就是把生产队劈扒了，能卖的卖，能分的分，下剩你该干啥干啥，死活没人再管你！船能劈扒了？不能！只能卖，按你说一人一份儿，那还和大锅饭一样，该吃都吃，该拉都拉，就没个谦让的，那还改个什么劲儿？！”

平时老实木讷的德发这会儿有酒盖了脸，说话倒大胆了，”哎喂，伙计，分完了不能再改回来？俺还觉得集体好，男男女女一块儿干活也有个意思。这以后一人一块地儿，就跟一个猪圈一口猪，还干个啥劲儿？再说，咱队十个公分一块钱，一年不挣不挣也挣个三百多块！如今分了，一人二亩地上哪讨弄这三百块？俺还忘说了，不是还有什么主义吗？人家大寨、小靳庄不也弄得像模像样，共产快到手了不是？别学ah小岗村那帮屌儿，分！分！分！分他妈个比！没有集体，个人能弄个卵子？！俺就不听他们咋呼，分了还得归回来！”

”你快拉几吧倒吧！”小龙瞪圆了眼，倒有一股匪气，”大前年（1979年），我在滇省打越南，那块阵地没主儿？叫你三连守，守不住就拿连长是问，你敢跑谁都有权崩了你！叫你五连攻山头，副连长死了连长上！为个啥？这山头就归你！拿不下来少啰嗦，不死回来也撤职！就连我们特务连抓个俘虏也承包，告诉你哈，命令——”说着，小龙蹦到地下，立正，扬头，目光炯炯，分别以首长和自己的口气，道:”五班班长尤小龙同志！到！拂晓前必须于305高地捉一个舌头回来！能完成任务吗？！报告首长，请祖国和人民考验我，五班坚决完成任务！完不成任务就死在阵地上！”说完立定不动，情绪激昂，似乎又去了热血的南疆战场。

大伙儿倒被他这一番视死如归的表演打动了，都喊:”稍息！上炕喝酒！”

尤小龙还正式八经地行了个军礼，然后抓起杯，立在地上，举杯齐眉，道:”兄弟们，干！”说完一饮而尽。

大伙儿一阵乐，又喝干。

小龙又上炕，吃了一口菜，放下筷子，道:”那行都得承包，不包不行。俺们船上七个人，就我这体格一个顶他们俩！可和他们一样，一天也是十五个公分！谁服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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