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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（第2页）

沈欢拽着纸挪了个地方抄，躲开那阴影。

陈太尉只能蹲下身，可是他太高了，就算蹲着也看不到沈欢的表情。

于是他也跟着跪下去。

沈欢写字的手一停，眼神动动，移到他官服之下露出一角的靴子上。

这靴子还是他送的。

陈太尉很喜欢，但是不常穿。

&ldo;抱歉，陈阔。&rdo;沈欢扯了扯唇角，&ldo;今天没能一起吃午饭。&rdo;

陈阔盯着他双眼，锐利的近乎审视：&ldo;为什么不把错推到我身上来?&rdo;

&ldo;推不动啊。&rdo;沈欢叹息，尾音长而无力，&ldo;皇上单独宣你进宫，斥责你了吗?&rdo;

陈阔沉默不语。

&ldo;有无惩罚?&rdo;沈欢说话很慢，声音也不高：&ldo;扣你月俸了没有，让你禁足了吗，罚你抄罪责书了吗?&rdo;

陈阔无言看着他。

&ldo;你看啊。&rdo;沈欢不知何意地凉笑了下，有点凉，&ldo;&lso;朝中有双尉，无人敢动之&rso;。&rdo;

夕阳西下，沈欢的影子缓缓搭到了宫墙边。

&ldo;你该走了。&rdo;沈欢对着那暗红的墙发出一声嘲笑，&ldo;皇上不是太上皇，没有伴读的交情，不会太纵容你。&rdo;

他面对着宫门，陈阔则光明正大的看着他，像看着易碎的瓷器：&ldo;陈家根基深，皇上哪怕为了名誉，也不会将太上皇在位时的老臣赶尽杀绝。&rdo;

许是他眼中的不忍和疼惜太过，以至于连沈欢都要侧目。

&ldo;别用那种眼神看我。&rdo;他说，&ldo;我恶心。&rdo;

云成在户部对了一天的账，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山，远处仅留下橙白的天边。

穿过长街，路过宫门的时候，他看到了跪在地上写字的人。

同行的官员小声的说：&ldo;那是谁，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沈少府，上午还跪在大殿外头，怎么出来了。&rdo;

另一位立刻嘘了一声，严谨的摇了摇首。

二人一起低下头，匆匆路过。

云成停下脚步，跟在此时抬起头来的沈欢对视。

&ldo;要回家了?&rdo;沈欢温和问。

他声音偏低，跟他本身给人的感觉一样，寡淡而无害。

云成迟疑了一下，点了点头。

&ldo;快要宵禁了。&rdo;他也问，&ldo;你要回家吗?&rdo;

沈欢仰头看了一眼高大巍峨的宫门，夕阳已经沉下，镀在上头的光逐渐消散使它看起来厚重而无情。

周围值守的侍卫腰悬利刃，透过甲衣能看到坚定向前的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