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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（第2页）

街上锣声沉闷一响‐‐宵禁开始了。

云成换一身暗色衣服，把刀背在身后，环视周遭无人，从后窗轻轻跳上了房檐。

夜深深沉，再加上愈发铺下来的雾气，黑色的身影只从房檐上一闪，便消失在远方。

赵宸贺从后院外的转弯处仰起头，阴影将他全部笼罩在内，但他看起来仍旧比伫立厚重的青灰色陡墙更有压迫感。

他注视着那身影远去消失的方向，直到浓重的乌云将最后一丝光亮全部遮挡，才略微活动了一下，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
˙

大理寺评事邵辛淳连着查验几天尸首痕迹，又是推理又是考虑着写奏章，觉都没睡多少。

好不容易事情一了，就赶着去了何尚书家。那是他的越级上司，也算是他的老师。

邵辛淳趁夜摸黑，赶着去敲何家的大门。管家一见是他，什么也没问就放进了门。

何尚书没睡，正在看书。

管家敲门进来，将邵辛淳领进去，何尚书对着灯光看清来人，先偏头思考片刻才慢慢地说：&ldo;怎么这个时间过来，一旦被人抓到，御史台饶不了你。&rdo;

他拿着书靠桌而坐，肩上披着寻常衣衫，灯下烛光跳动，看起来比白日要年轻些。

&ldo;饶得了。&rdo;邵辛淳乖巧的过去，要给他捶腿，被挡开了便垂手站在一侧，&ldo;有您在，御史台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。&rdo;

何尚书不搭理他，十分冷静地问：&ldo;什么事。&rdo;

不等邵辛淳回答，他又补充道：&ldo;如果不是要紧事，敢宵禁出来乱跑，今天就打断你的腿。&rdo;

邵辛淳还是刚刚那副表情：&ldo;您真舍不得呀。&rdo;

何尚书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，提在手里垂着眼看他。

他不说话的时候神色偏冷，一副聪明长相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切磋磨合，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冷漠。

邵辛淳被他看着，逐渐凛了神色。

&ldo;……前两天有刺客行刺十二爷的事情，其中一具尸体上有些蛛丝马迹，我拿不准。&rdo;他态度恭谨起来，老老实实地说，&ldo;我推测是大内侍卫，可是廷尉说不能是大内侍卫。&rdo;

何尚书看向他。

邵辛淳小声道：&ldo;如果真是大内侍卫，那就是皇上要杀李十二。这该怎么搞?&rdo;

&ldo;晚了点吧。&rdo;何尚书盯着他，&ldo;赵宸贺的奏章已经递了上去，上头有你的落字，还有寺卿的章。你现在才来问我怎么搞。&rdo;

邵辛淳讪讪的搓着手指不说话。

何尚书看不得他这样，移开视线继续看书。

外头的风大起来，许是落叶扑到了门窗上，发出杂乱的声响。

室内的烛火也跟着偶尔乱跳，晃的人看不下书上的字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