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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（第1页）

黎翡收回目光，她掀起车帘，却忽然被捉住手腕。包裹着手腕的指节冰凉细腻。

&ldo;黎九如。&rdo;她听到这个声音，转过头，见到了无念的脸，他的目光仍如月下之霜，清寒剔透地望着她，&ldo;你还在找我，对吗?&rdo;

黎翡目光凝聚，她看了看抓着腕骨的手指，莫测地笑了一下：&ldo;与其说是我在找你，不如说是，我在解决你、在彻底地杀掉你。而不是让你像恶鬼一样，在我的幻觉里，一次次阴魂不散、卷土重来。&rdo;

&ldo;你知道的。&rdo;无念道，&ldo;就算你将我的转世杀掉，也摆脱不了我。我已经把自己种在你的脑海里了，还有你的心……&rdo;

他的手触摸到黎翡的心口。

&ldo;这里什么都没有。&rdo;他说，&ldo;怎么不把你的心拿回来?&rdo;

拿回魔心，她就能重新寻回自控的理智。可那消耗了太多人命和精力的异种乱世、六界各族为平息灾祸付出那么多的牺牲，她的剖心镇世，她和无念的反目成仇，又算是什么呢?

&ldo;黎九如，我太了解你。&rdo;他叹息般地道，&ldo;你其实并不喜欢恃强凌弱，更不喜欢滥杀无辜。在你心里，强者才配牺牲……这世上已经没有能理解你的人了，没有我在，不觉得很寂寞吗?&rdo;

黎九如伸手扣住他的喉咙，揪着他扯到面前，皮笑肉不笑地道：&ldo;寂寞啊，所以不让你亲口对我说后悔、对我认错，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&rdo;

无念面露微笑地看着她，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，说：&ldo;好啊，九如。&rdo;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小谢暗戳戳磨刀：你造孽我背锅是吧，剑尊阁下!

第17章纠葛

她的名字在他的唇瓣中，念出一种珍重而缠绵的意味。黎翡的脑海猛地抽痛了一下，她的额头伸出漆黑的魔角，上面浮现出一团金色的花纹。

她抽了一口气，周围的光影在瞬间发生变化，像是被剥落了一层血红的滤镜，重新恢复成正常的颜色。随着黎翡下意识的松手，怀里也突然一沉。

谢知寒埋在她肩膀上，细碎仓促地喘息。他差点被黎九如给掐死，脖颈上烙下一圈鲜红的指痕，几乎在血肉里压出瘀血，隐隐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。

还好不在魔域，他的修为和道体救了他一命，不然这个时候，黎翡已经可以给他操办后事了‐‐往好处想，但愿是操办后事，不是做成满足她欲望的人形傀儡。

黎翡怔了一下，抬手覆盖住他的脊背，她道：&ldo;你凑上来干什么?&rdo;

蒙眼睛的绸带被蹭掉了，谢知寒双睫湿润，眼角泛着被光线刺激的薄红，他指了指腰间。黎翡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下滑，见到长长的骨尾箍着他的腰，卷得很紧。

在视线触碰到的瞬间，尾巴乖巧无辜地松开了。黎翡摸了摸骨尾缠过的地方，忽然感觉有点儿理亏，道：&ldo;我把你扯过来的?&rdo;

明知故问。

谢知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。他的身体还没好多少，境界刚刚稳固住、没有再往下跌落，才听她说着话，就被蛮不讲理地卷了过去。

&ldo;你看像是我自己爬过来的吗?&rdo;他有点控诉似的道。

黎翡笑出了声。

她抬起谢知寒的脸颊，低头蹭了蹭他，道：&ldo;睁眼看见这时候的你，让我觉得顺眼了不少。&rdo;

谢知寒被她按着蹭了蹭，泛着灰的银色瞳仁都跟着轻微发颤，他忍耐着惧意闭上眼，伸手摸索着被蹭掉的绸带，声音渐渐稳定下来：&ldo;刚刚在跟谁说话?剑尊阁下?&rdo;

&ldo;你就不能闭上嘴，别问你不该问的么。&rdo;黎翡道。

谢知寒神情一滞，果然缄默下来。

他摸索着蹭掉的绸带，但却率先碰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。谢知寒指端一僵，被烫到似的缩回来。他抬手捂了一下脸，手指遮过双眼，新生的指甲软嫩鲜亮，像是雨露下养出来的嫩芽。

黎翡舔了舔唇。

&ldo;……抱歉，&rdo;谢知寒道，&ldo;……对不起。&rdo;

&ldo;哦。&rdo;黎翡看了一眼胸口。她的衣衫没那么封闭，薄甲覆腰，鲜红的战袍领口却开得不高，谢道长刚刚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这里，对于魔族来说，这只是很平常的接触，&ldo;没关系，你是个瞎子，我不跟你计较。&rdo;

谢知寒松了口气。他闭上眼，重新寻找着那条被蹭掉的绸缎，姿态几乎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了。他避过存在感强烈的黎九如，哪怕她带着温度的呼吸总是似有若无地弥漫在身侧。

谢道长碰到了那条绸带，但他没有拿起来。因为黎翡的尾巴把它压住了。

瓷白的骨尾似乎是不经意压住的，又好像是故意这么为难他。谢知寒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，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放弃，他本来就是瞎子，只要不离开马车出去见光的话，双眼虽然刺痛，但不至于难以忍受。

黎翡在他动作停顿的同时，就看出了谢道长的意图。就在谢知寒重新坐直时，骨尾游荡地滑了过去，勾住了他的小腿。

长袍之下，因为脚环的缘故，他的衣衫总无法太过整齐，没有鞋袜束缚，纤薄的里衣就像是一张纸一样容易扯破。

谢知寒被她勾住小腿的时候，身躯就立即僵硬住了。他的心跳砰砰作响，那种可怕的恐惧感再一次笼罩过来。